“你--!”
苏允臣拧起眉头,双手缓缓握成了拳状,又在看到苏清宁冷鸷的神情之后轻轻放了下来。
“如果父亲还想保住自己的名声,女儿奉劝你一句,现在就回到我娘的灵堂之上!”
苏清宁冷冷说道,在苏允臣阴冷的目光下甩了甩匕首,残留的血迹刚好飞到了她的眼角。
她缓步出门,面无表情的吩咐道:“去收拾收拾,将莺莺的尸体拖到后山去,喂狼。”
这样的苏清宁是府中的人从未见过的,仆役们不敢违抗,连忙从她身边快步进了暖春阁。
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弛下来,苏清宁身子晃了晃,云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,见着她浑身的血迹更是担忧的不行:“郡主......”
“扶我去灵堂。”
“可是郡主您现在......”
“扶我去灵堂!”
见她如此坚定,云竹也不敢再说,只得搀着她一步一步的往灵堂走去。
走在熟悉的小路上,苏清宁几乎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云竹身上,雪越下越大,身后的脚步很快便被新雪覆盖,低低的哭灵声从不远处传来,她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涩,眼泪陡然而落。
前世她未曾送母亲最后一刻,直到她死都在遗憾,如今重活一世,无论如何她都要亲眼看着母亲入土为安。
“小贱人,我让你别哭了你听不见?本小姐说话你都敢不听,是不是想被发卖出去了?”
才走进灵堂,一道尖锐的女声便落入了耳中,苏清宁微微拧眉,立时辨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府中的庶女,她的庶妹苏凝雪。
“人都死了,你哭能哭回来?吵死了,就不能安静安静?”
很好。
苏清宁拍了拍云竹的手,示意她暂且停下。
她微微眯了眯眼,目光落在不停骂人的苏凝雪身上,早先散去的恨意再度涌上心头,她可是记得真切,当初要不是苏凝雪和她娘柳姨娘的怂恿,她又怎么可能被送到昊帝的床榻之上......被那般折辱?
也是她前世太过单纯,才一直把苏凝雪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!
如今看来,全都是痴心错付!
她母亲可是正室嫡妻,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在母亲的灵堂如此大闹,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!
“就算她是伯昌侯府的人又怎么样?如今她死了,这府上的女主人自然是我娘,若是惹得我和我娘一个不高兴,就把你们都发卖出去!”
看着苏凝雪嚣张跋扈的模样,苏清宁冷冷一笑,撑着云竹的手往前走。
“我倒是不知道,什么时候苏府反倒成了柳姨娘做主了?怎么,是我和爹爹都死了吗?轮到一个小小的庶女在正室夫人的灵堂前这般大闹?”
苏清宁的声音不大,却是带着十足的威严和冷意。
苏凝雪哪成想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,着实被吓了一跳:“姐姐,你怎么......”
“你不过是个庶女,而我则是云惠郡主,你与我身份悬殊,有何资格喊我一声姐姐?苏凝雪,你可不要坏了规矩!”
苏清宁冷眼看她,见她并没有身着孝服,反而穿了一身绯红的襦裙,更是怒极:“云竹,银珠,把二小姐身上的衣裳给我扒下来扔出府去!”
“姐......”
苏凝雪喊了一声,又忙捂住了嘴:“郡主,我......我是无心之失,我......”
心里又气又恨,苏清宁她凭什么!
不就是投了个好胎,有个伯昌侯的外公,天下的好事却都让她给占尽了。
忍气吞声那么久,好不容易那个病秧子夫人已经死了,母亲终于有机会扶正,只要等她过来
谁知苏清宁竟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,“传我的吩咐,苏凝雪以下犯上,竟敢在夫人灵前身着红衣,即刻起跪在灵堂思过,直到夫人灵柩下葬为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