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参见皇上。”犯人当即回神,接二连三的匍匐叩拜。
震天动地的叩拜声,在这偌大的铁牢里绕梁不绝,震得秦涫儿双耳微微发麻,这就是皇权!这就是帝王!
如果南宫胤勾勾手指,不知道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他送命,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,包括金银珠宝,秦涫儿羡慕地看了他一眼,那热切的目光,让南宫胤眉心一跳。
没有叫起,反而转过身,走到了铁笼正门口,被狱头摆放的一张花梨紫檀椅上,龙袍的衣诀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大气磅礴。
秦涫儿仔细地数着地上的蚂蚁,静谧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快要无法呼吸,来自某个人的威压,如同泰山落在他们的肩头。
“刚才朕似乎听见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,李德,觊觎江山,有违反之意,按照律法将如何处置?”南宫胤邪魅地笑着,这个女人是不是当真以为他拿她毫无办法?身为阶下囚,竟敢在囚室里宣扬歪门邪道?简直是找死!
李德同情地看了秦涫儿一眼,低眉顺目地说道:“按照我苍澜律法,一律满门抄斩!”
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南宫胤唇边的笑容有扩大的迹象,朝身后的近卫军使了个眼色,“把人绑走,朕今日要杀了这狼子野心……”
“皇上——”秦涫儿一声惨叫,径直打断了南宫胤的话。
南宫胤脸上邪魅狂狷的笑容有龟裂的迹象,见他面色一怔,一旁的飞霜当即呵斥道:“大胆,皇上在说话,你竟敢公然打断!此等有违天威的女人,绝不能留。”
这女人又是谁?秦涫儿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冷光,锐利的视线蹭地落在了飞霜的身上,却不经意间,看见她脸上的嫉妒,心尖一颤,喂喂喂,这具身体到底给她留下了多少麻烦?一个皇帝,一个王爷还不够,竟还有一个心藏鬼胎的女人?
心里虽然腹诽着,但她脸上却一丝不露,反而挺直了身板,底气十足的开口:“这位娘娘,我只是一个阶下囚,不值一提,可是,您却身居高位,如今跟随在皇上身边,是皇上的女人,也是我苍澜国的娘娘,是全天下人瞩目的焦点!我在同皇上说话,您怎么可以打断我们呢?连皇上也未曾呵斥我,您却越俎代庖,我们俩究竟是谁更无理?”
飞霜被她一通冷嘲热讽的话说得脸色骤然一白,噗通一声狼狈跪倒,泪眼婆娑地看着南宫胤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委屈还有幽怨,欲语还休泪先流。
“皇上,妾身知罪,”她一咬牙,率先认错,但即使如此,却依旧不肯放过秦涫儿,“纵然你所言有理,但在皇上面前,却公然称自己为‘我’,这是大逆不道的大罪!”
秦涫儿眼眸微微一颤,计上心头,“正所谓众生平等,皇上是明君,岂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?更何况,即使我现在是一介罪人,但我曾经也是皇上的女人,与娘娘平起平坐,我从没有忘记过,自己曾属于皇上,将一生终于皇上,用我字,有何不可?”
一番话,说得抑扬顿挫,听上去颇有些道理,但细细一想,却是胡搅蛮缠,全然是歪理邪说。
飞霜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秦涫儿,身体微微颤抖着,手臂直指她的鼻尖:“你!”
两个女人当着南宫胤的面吵得不可开交,他却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,冷冽的容颜挂着饶有兴味的微笑,就像是在观看一场戏,一场闹剧!
眼眸森冷,不起一丝波澜!
秦涫儿暗暗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,这个男人绝对是冷血无情的代表!绝非善类。
“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
“我只是说出心头实话,有何不可?”秦涫儿一本正经地问道,一句话,堵得飞霜顿时哑然,这般伶牙俐齿的女人,难怪能让皇上屡次放过她的无理之罪!心里这么想着,看向秦涫儿的目光愈发愤慨。
可某人却不为所动,依旧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。
但也只有秦涫儿自己知道,她的后背上已有冷汗缓慢地渗出,只因,那坐在高首的皇帝,投射过来的,让她寒毛倒竖的冰凉视线!